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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钩沉 苦涩童年

文章来源:本站 发布时间:2015/4/8 点击数: 999 次

访谈时间:2011年719日(农历六月十九)星期二下午

【顶着流火的骄阳,走在步步上坡、蒸腾着燥热通往寺院的路上,久旱无雨,放眼望去,大片庄稼的叶子发黄,无精打采地垂着头;走进树木掩映、静谧的寺院,却给人一丝清凉之感;一位僧人合什微笑后,便屏气疾行。我放轻了脚步,走上西厢楼住持接待室。老和尚上着白色圆领长袖衬衫、下着僧服从僧僚(老人的卧室)走进接待室,慈祥地说:“天气炎热,你辛苦了。”随手把电风扇挪向我这边,便坐在他的“法座”上,开始了每天一个半小时的访谈。话题从老人出家、建寺谈起,又谈到天气炎热庄稼枯黄。老人慈祥地说:“菩萨会悲悯众生的。”又说:“天气不好的话,可以往后顺延。”我不解其意,也不便深问。当晚午夜时分,久旱的大地迎来了甘雨。】

问:您老是东北汉传佛教净土宗金顶毗卢派续支的高僧,以近一个世纪的生命历程,纯真、笃定地从心底升腾着坚定的信仰,以“不为自己求安乐,但愿众生得离苦”的博大胸怀“建寺、安僧、弘法”,赢得了社会各界的敬仰和爱戴。按照惯例是不问僧人俗世生活的,但为了让关心、关爱您的人全面了解您的人生征程,能否介绍一下您出生的年代、家境状况?曾经的俗世生活?

老和尚:好吧。民国3年,也就是1914114日,虎年、农历九月十七午时,我出生于河北省抚宁县栏马庄乡尹家沟村,尹家沟曾划归安民寨乡、后划归石门寨镇,现为河北省秦皇岛市海港区后港街尹家沟村;汉族。当年,建立民国,实施公元纪年,取消了农历,也没有了24节气,老百姓很不习惯。只能推算或看月亮,月圆为十五,我出生的时候,天气凉了,月亮亏了些,父母推算为农历九月十七。

栏马庄乡这个地名是有典故的,古时候,官府送信都是在百十里的地方设有驿站,歇马不歇人。为保障通信快捷,驿站的人要随时备好马匹、干粮、水等。设在我们这里驿站的驿员,本分实诚、干事认真,估么信使快来了,就到官道上等着。当信使打马飞驰而来,他立即上前拦住马,把备好的马匹、干粮、水等递上,信使一刻钟都不耽误。久而久之,驿站“栏马”就出名了,众口铄金就把这里叫作“栏马”庄乡。

我的祖籍是河北省保定郊区的。据母亲讲,爷爷是哥俩,兄弟俩娶妻后,曾祖父把3间草房,分给两个儿子一家一间半,各住一头,中间做饭、开门。因当时生活窘迫,加之大奶奶又厉害,平日里没事找事地欺负不善言语的奶奶,爷爷看到奶奶整天忍气吞声以泪洗面,前思后想长此下去也不行,就带着奶奶抱着孩子离开了老家。

爷爷用木轮子的跨车(独轮车),一边坐着小脚的奶奶,一边筐里装着我大伯,一路要饭盲目地前行。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,就在树下、破庙里或露天地睡一夜,风餐露宿,颠沛流离。奶奶也没有奶水了,孩子就病了;没钱医治,孩子就扔了(死了)。孩子没了,又无家可归,奶奶硬是把一只眼睛哭瞎了。后来就来到了抚宁县栏马庄乡尹家沟村。尹家沟村子外面有个养鸡场空闲着,爷爷奶奶就在那住下了。爷爷到附近的煤窑背煤,一天能挣2角钱。背煤的活很辛苦也很危险,要签生死合同,一旦出事故或被煤压死了,煤窑主就按合同付给18元钱了事。爷爷干了两年,积攒下点钱,就把养鸡场这块地买下来,在沟下盖了3间房,有了落脚安身之地。

爷爷会发地瓜秧(繁育地瓜秧苗),就挣到了钱,又过了几年,就买下了50亩荒地和一片松树山(一片松树林子),日子一点点好起来。爷爷奶奶心地善良,凡是来要饭的,不管单个人来,还是一帮一帮地来,不仅给他们吃的,还给点粮食,让他们还有下顿饭;村里谁家有个难处,爷爷奶奶都会尽全力接济。

爷爷故去后,二伯父与父亲分家各自过日子,我们家分到了25亩薄地。父亲叫尹占元,母亲刘氏。家里兄妹5人,上有3个哥哥,下有一个妹妹。忠厚肯干的父亲,从爷爷那学会发地瓜秧。父亲在精心耕种25亩薄地时,还发地瓜秧卖,农闲时就打短工。母亲持家有方,饲养猪、鸡等,我们家生活还是过得去的。

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,大约在分家4年后,40岁的父亲因患痢疾也就是肠炎,缺医少药的,病了3个月就故去了。那年我4岁,大哥14岁、二哥12岁、三哥9岁,小妹8个月,家里没有了顶梁柱,生活陷入痛苦中。看着这一帮嗷嗷待哺的孩子和贤良、温柔的母亲,亲戚们都摇头,认为这日子没法过了。母亲很刚强,一个人顶起了这个家。母亲留出5亩地,领着我们自己种,其余的地租出去,秋天给300斤粮食,维持生活(我家的地是荒地,亩产几十斤粮食,不像现在科学种地,亩产千多斤)。

那时,人们都很贫穷,我们家邻近的3个堡子没有一户让孩子读书识字的。可母亲就是在这种困境中,想方设法省吃俭用,让我们兄妹5人轮班读两三年书。母亲说:“再难,也让孩子识几个字,不能当睁眼瞎。”大哥尹庭启是在离家很远的王木庄一个地主家办的学校读书,二哥尹庭禄是在另一个很远的村里学校读书的。我是12岁才上学,读的是私塾,教我的先生先后换了3位,一位是秀才、一位是李先生、还有一位先生教的时间短,私塾里也就七八个孩子。学的课程有《百家姓》、《千字文》、《四书五经》、《论语》等。因为我渴望读书,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,在学习中刻苦认真,过目不忘,先生们都很喜欢我。15岁那年,因家里生活窘迫,万般无奈只好辍学回家种地。

为了让我们能读书,母亲养“老壳”猪(母猪),春天一窝猪仔,秋天一窝猪仔,春天的(猪仔)卖了,添补家用;秋天的(猪仔)卖了,给我们换棉衣。我7岁就跟着大哥给地主家放13头牛,稍不留神,牛就会跑到庄稼地里,大哥在那边赶,我在这边拎着个棒子轰,整天风吹雨淋日头晒,光着脚跟着大哥东跑西颠地忙碌着,那日子苦得可想而知。二哥给一个走乡串村会算卦的盲人牵棍,走远了,就要点饭吃。

在这样的困境中,菩萨心肠的母亲不仅把5个孩子抚养成人,而且还让孩子读书识字,乡里乡亲都很敬佩、尊重母亲。据母亲讲,在大哥6岁那年与邻村的嫂子订下了娃娃亲;大哥16岁那年,也就是父亲故去的两年后,是我们家境最困难的时候,嫂子的娘家托媒人来家问母亲:“姑娘这么大了,娘家需要腾房子,你们能否娶过门?”谁都心知肚明,人家看我们家困难,逼着我们家提出退婚。坚强的母亲说:“好,结婚行。”媒人说:“那得备酒席,行吗?”母亲说:“就按照娘家的要求办。”

家里就张罗大哥的婚事。姑姑说:“大侄子结婚是件大事,得找个先生给算个好日子。”母亲说:“算日子不如撞日子。”姑姑坚持说:“我去找位先生,算个好日子吧。”过了几天,姑姑领来一位先生,母亲就忙活着给客人做饭。先生说:“不用忙活了,刚吃完。”母亲说:“走了两三个钟头,也饿了,吃点饭。”饭后,先生给哥哥看日子;接着挨个给大家算前程了、命运了等;算到我,先生对母亲说:“你这个老儿子,将来衣食丰富,就是78岁有水灾,17岁有‘兵灾’,寿命在53岁。”大家听了,都没往心里去,一笑了之,忙着张罗哥哥的婚事了。

哥嫂婚后的第二年秋,大哥送嫂子回娘家,因路远就在嫂子的娘家住下了。平日里,大哥白天干完活,晚上顶着星星月亮把水缸担满水。大哥不在家,水缸里的水就不多了。我在外面跑回家,进屋就要喝水,掀开盖帘(秸秆串成的帘子),用水瓢舀水,没舀着。我就站在锅台上舀,一探身子,就栽进了水缸里,灌得咕噜咕噜响。母亲坐在炕上串帘子,听到咕噜声,以为是猪进来吃食(猪食盆子在外屋地),就吆喝声“猪”!往常只要母亲吆喝一声,猪就跑出去了。母亲吆喝一声后,听到还有咕噜声,下地查看,只见我两脚朝上栽在水缸里,母亲慌忙地将我抱起来,放到炕沿上控水,使我逃过一劫。

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。8岁那年,大人上地干活,我也跟着上地里帮着忙活。为了地里庄稼浇水方便,大哥在靠近河边的地头挖了一个大坑蓄水;水坑边有棵大树,一个干枝掉到水里。我想大哥为了家里做饭,砍柴、搂草很辛苦,我把这个树枝捞上来,可以给家里烧火做饭。我就往上拽,人小树枝大,树枝没捞上来,却把自己弄掉水坑里了,在水里一个劲地扑腾。正铲地的大哥以为是小鸡掉到水里了,放下锄头赶过来,一看是我在那挣扎着,就把我抱回家,把母亲吓得够呛,又是给我控水、又是叫魂,我与死神又一次擦肩而过。

母亲讲,我从小就很听话、仁义、懂事,不用母亲与兄长操心。从不与人纷争,也从没有与人打过架。小伙伴淘气,我就站在一边呆着、看着。一次,看到小伙伴上树掏鸟窝很好玩,好奇心强,也上树掏了一次鸟窝,看到羽毛未丰的小鸟在手里啾啾地叫着,心里很难受,从此,再也没有掏过鸟窝。

记得童年时,我们乡下的大人孩子(男性)都留辫子,每天要早早起来,由母亲挨个梳头。而革命党的人晚上就到村里强行剪辫子,满清兵就到处抓革命党,看到谁剪了辫子,就认定是革命党;有的被迫剪了辫子,无奈弄个假辫子拖在脑后,闹得人心惶惶,民不聊生。9岁那年,张作霖与吴佩孚打仗,在我们那整整打了18天,城墙里边是吴佩孚的军队,城墙外边是张作霖的军队。张作霖使用的是从日本购进的迫击炮,吴佩孚用的是中国造的枪,最后是吴佩孚兵败了。尸横遍野,断壁残垣,天灾人祸,饿殍满地。家里没有吃的,母亲就领着我们撸树叶、吃树叶。杨树叶、柳树叶苦呀,就把撸下的树叶用开水焯了,再泡上两天,拌上点苞米面或高粱米面蒸着吃。吃饭的时候,母亲总是仅孩子们吃,她常说:“你们吃吧,大人抗饿,我还不饿呢。”母亲为我们吃了很多苦,一生都为儿孙操劳;左邻右舍谁家有个大事小情,母亲都竭尽全力帮助,她是位活菩萨。

问:您当年为什么背井离乡来到沈阳?

老和尚:那年月,兵荒马乱、匪患四起,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。二哥18岁来到奉天省(沈阳),在北关木场学徒,5年出徒后才能回家,所以,奉天省是母亲常念叨也是最惦记的地方。我17岁那年,日本鬼子侵占东北,国民政府下令东北军不抵抗,日本人要哪,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就给哪,还说去联合国声明,让日本给赔款等。东北军消极抵抗,每天都有大批的东北军退往关内。

那天,一个当兵的腿被打伤了,找人抬担架。大人都跑光了,我还是个半大孩子长得又瘦小就没跑。他们找不到壮年人,就找来3位老头,还缺一个人,一位司务长说:“这还有个小伙,让他抬。”就把我抓了壮丁,我就跟着抬担架,走了大约1个多小时,日本飞机过来了,东北军都卧倒了。我们也不懂防空常识,吓得乱跑。飞机扔炸弹,炸起的土块打中了我,摔倒了。那3个人中两个被炸成重伤,一个是轻伤。我趁乱就跑了,到家怕再抓壮丁,往哪里躲呀,经人点拨,活命要紧,昼夜兼程跑往沈阳投奔二哥。

到了沈阳找到了二哥,后经熟人介绍,来到同乡闫逢顺开的“万春祥衣帽厂”当学徒。厂里有20多名工人,我学的是销售也就是售货站柜台。学徒的生活是很苦的,每天天不亮就起来,帮助大师傅(伙夫)做饭、打扫院子和店铺的卫生、干零活等。还要赶早市上行(出摊),直到偏午才能下行,下午可以休息一会。学徒期间光干活不挣钱,满徒后才能给半个劳金(半个工人的工资),两年后给整个劳金。

那时,百姓生活苦不堪言,牛马不如呀。是共产党领导人民建立了新中国,人民才当家做主过上了幸福生活。吃水不忘挖井人,幸福感谢共产党,所以,一定要知福、惜福,要真诚、理智地用心感悟盛世春秋,品味生活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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